民不畏死,奈何以死惧之

今天杭州又出了一起严重车祸,一名行人在斑马线被酒后驾驶的司机撞死。各个电视台的新闻报道,在讲述这个事件的时候,总是要用这样的句式起头:杭州超速驾驶的肇事司机某某刚刚被判刑,今天... 也难怪记者们这样报道,这两起事故发生的地点和后果, 是很相似的。估计这次的肇事司机,最后也会循例判刑三年。

我想,也许其他的司机们会吸取教训,不再肆意违章吧。偶尔的,心底里我又会有另一个念头,如果杭州也象成都一样,对肇事司机用重刑,会不会震慑那些藐视交通规则的司机呢?如果我没有最近一个月在国内的驾驶经验,也许我会同意这样的假设,也许我也会不反对成都法官量刑死刑的做法。

前几周出去玩的时候,在一段乡村路上,看到一个醒目的大牌子:此路段已经死亡多人。第一眼看到这个牌子,我哑然失笑,继而毛骨悚然。这段路确实比较窄,曲曲折折,然而过往的司机们都毫不在意。

本地(鉴于我只有本地的驾驶经验,就不使用“国人”这个词了)司机有个很不好的习惯,借用逆行道超车的时候,不但不遵守地面的虚实线规则,在一些根本看不见对面车道来车的路段超车。而且即使在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的情况,仍然加速行驶逼迫对面来车让路。

我相信这些司机已经看到了头上的大牌子,我相信他们也知道头对头撞车的后果,但是大家似乎就是觉得自己是不死之身。

上周从杭州回宁波,在高速途中下起了大雨。雨量超过了高速排水能力,车道有些积水。我把车速从110码降到了90码(入乡随俗,不然别人听不懂我开多快),感觉安全一些。一路上,不论大客车小轿车,统统都比我快。而且大家的驾驶风格依旧,快速变线钻来钻去,顶着前车跟大车挤作一坨,丝毫不在意这样的雨天极易打滑追尾甚至失控。

在快到宁波的地方,有辆车发生了严重车祸,远远看上去还好车子没有完全损毁。第二天听交通台的新闻才知道,车上四个人一死三重伤。不出意料,死亡的原因是没绑安全带,被甩出了车外。据事故司机说当时方向盘失控,车速只有80码(我信才怪)。交通台于是不停的提醒大家,车速不要太快,并且一定要系安全带。

国内的车祸死亡率是很高的,基本上每三个受伤的人里面就要死掉一个。交通台每次播报事故的时候也都是这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说,而且经常是详细描述车祸现场,伤亡人员的惨状。我知道本地司机基本上都是一直听交通台的,但看来这种恐吓,从来没有起到作用。至少我从来没见过谁系安全带,除非车子嘀嘀嘀乱叫。

所以呢,成都被判死刑的家伙,我觉得他只是死于民愤,而不会对后人产生震慑。

Screw you guys... I'm going home!

猜猜看,这话是谁说的:“我这人一生从不摸钱!”

本人生性怕麻烦,以前凡是有了麻烦事,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:是不是能用钱来解决。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。

回过头来看,这想法虽然没有老毛那话那么欠抽,至少是有点年少轻狂。

有一次听收音机里面的沃尔玛广告,大意是他们的处方费很低,所以病人能够每个星期都去拿药云云。我连听了一个星期这个广告也没有明白这事儿里面的逻辑性。“如果嫌处方费贵的话,那一次拿一个月的药好了。”我跟老婆说。好吧,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我除了继续被这个广告轰炸,还要被老婆批评“天上人”。

我现在知道了,即使在第二世界的加拿大,还是有很多人,是仅仅能够负担下一个星期的生活费的。

最近因为搬家,零七碎八开始卖东西。小东西还好说,大件的搞起来十分的麻烦。比如lease的车,还要找人接手。于是联系了一家专门做lease换手的网站,当他们的员工听说我是要搬回中国的时候,马上给了我一个建议:把你的车扔给dealer,然后就走掉好了。我顿时哑口无言,听上去这是个好主意。可惜我在火车上看的法制文学杂志的故事里面都有这么一句话:从此,Bingle在犯罪的道路上越滑越远。

弄好了车,顺手把沙发什么的也都拍了照片上了网。今天上午下午加起来接了几十通电话,据专家说这表示你东西卖便宜了。好吧,便宜就便宜吧,本来也不打算赚钱。可这还是不停的被人讨价还价,再加上询问地址约着上门看货提货,弄得我口干舌燥,肝火上升。连跟老板吵架的火气,也大了很多。

搞到后来,我已经分不清楚打电话来的那人是不是第一次打过来,究竟是要买什么,是想两件沙发一起要还是只要其中一件,我当初答应过他或她什么价钱,他或她爽约的可能性有多大,我爽约的可能性有多大。总之一句话,麻烦。

可惜我又做不到把这几年积攒的破烂都扔到街上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。

真的很想学Eric Cartman那样,跟GMAC,跟电话那边的讨价还价的人,跟老板大喊一声:Screw you guys... I'm going home!

Yes, we probably can

今天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,无它,美国第一个黑人总统奥巴马开始上班了。

我很奇怪为什么全世界人民都显得有点狂热,无论黑的白的,老的少的,男的女的。也许是奥巴马长得漂亮,也许是他的“Yes, we can!”把大家的情绪都煽动起来了吧。我试图融入这种情绪,却无论如何不能成功。

即使愤青如鲁迅者,也知道有时候在兴奋的人群面前是不能说真话的,特别是大家不爱听的真话。为此,他老人家还专门写了篇莫名其妙的文章《立论》。

我也不能免俗,真话还是不说了,讲个故事吧。

民国八十九年,曾经的三级贫户陈扁扁当选总统。陈扁扁一来治国无方,二来运气不好,两任总统期间经济逐渐恶化,民心思变。民国九十七年,曾经的钦点接班人马九九振臂一呼,于是高票当选。马九九的竞选口号是“马上好”,并且在电视广告上让民众大声说“准备好了”。不仅电视上,现实中的民众也是群情激昂。

一个月之后,“马上好”,变成了“马上渐渐好”。

故事讲到这里,可能我的真实意图已经被识破了。没错,我在用马九九的“马上好”影射奥巴马的“Yes, we can!” 也许从小到大听过太多的口号,“马上好”,“Yes, we can!”,都让我心存疑窦。也许过不了多久,这个口号也会添上个字,变成“Yes, we probably can!”

虽然是口后,但无论马九九,还是奥巴马,都是在困境之中给人民一个希望。就象我追了四年的科幻电视,虽然人类的殖民星球都已经毁灭,但茫茫宇宙中,还有那么一个星球“地球”的存在,就支撑着人们一集一集的战斗下去,生活下去。最新一集的故事,人们终于抵达了“地球”,却失望的发现这个“地球”,原来不是英国的伦敦,只是安大略的伦敦。

假如生活能够二选一,是应该从头到尾没有希望?还是应该有了希望再破灭?